作者 刘笑宇

布谷一一布谷一一
这声音一清早就有了
多年以来
布谷鸟来城里走亲戚
没有回应

许是不好意思
也没衔来谷种
这声音从巷口深入
只八声就没有了
再听，是麻雀的叽喳
这掛在树上
买不起窝的麻雀

行道树知道
麻雀不是布谷鸟的亲戚
布谷鸟在这里来抢饭碗
麻雀会成群结队地抗议
曾几何时
麻雀虽小
五毒俱全

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布谷布谷土得掉渣
柳浪上的黄鹂并不喜欢
我也听得别扭
此刻收破铜烂铁的声音
又响亮起来
好象来自我的家乡
我匆匆披衣下楼
把三个空纸盒交给她
她说，两毛钱
我说，拿去吧

难坏你了！她说
标谁的家乡方言
谢谢的意思
比普通话好听得多
你们家不种田了？
不种地了
要不然这几天要下种了
出来几年了
三年！你看我崽三岁了
哦。这孩子就坐在
傍边的三轮车上
拿一个可乐瓶
当玩具

我港话你听得懂吗
我说，好听好听
有好多巴多的昆明人听不懂
我说，自然自然
但始终没透露
我的话与你一模一样啊

她码平纸箱捆好放上车
骑上三轮车又去下一站了
车上孩子还在玩
别人喝空丢下的可乐瓶
乐不可支

我目送这母子渐行渐远
泪水就涌了出来

布谷布谷
今日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