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万物 戴胜的护身术
在昆明的各个公园里,经常都可以看到戴胜。在翠绿的草地上,它迈着优雅的步子,伴随有节奏的点头,尖长而有些弯曲的嘴一次次插进泥土里,啄食泥土里的昆虫。那个情景,就像身着漂亮衣服的村姑在锄地。一旦受到惊吓,它振翅飞上附近的树梢,飞行中的戴胜又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戴胜是见过一次就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鸟。瑞士作家欧仁·朗贝尔和绘画大师保罗·罗贝尔联袂创作的《飞鸟记》一书写道,大自然为戴胜“做裙衫的料子中并无一根金黄色、天青色或绛红色的丝线,白色是唯一在多处闪耀的明亮色彩”。白色、棕色和黑色的奇妙搭配,使戴胜成为人见人爱的鸟。头顶棕色的冠羽因点缀黑色的端斑而显得大气,打开后就像一顶皇冠。当它把双翅展开,背部四道黑白相间的“V”形斑纹连着双翅上的各五道黑底白斑,接着,黑色的初级飞羽中部又一道宽阔的白色横斑。黑色的尾羽中央同样镶嵌了一道宽阔的横斑。当它在地上活动时,黑、白、棕相间的着装就是一身斑驳的迷彩服。唐朝诗人贾岛在《题戴胜》一诗中写道:“星点花冠道士衣,紫阳宫女化身飞。能传世上春消息,若到蓬山莫放归。”在诗人的眼里,戴胜就是紫阳宫女的化身。
民间有一则这样的谜语:“头戴花蒲扇,臭名天下扬。”谜底就是戴胜。戴胜很美,但它却不爱干净。在戴胜的巢里,到处是吃剩了的残渣和昆虫尸体、粪便。凡是戴胜的栖居之地,很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因此,人们把戴胜看成是懒婆娘变的,并将其称为“臭姑鸪”。《飞鸟记》一书也将戴胜称为“一种美丽的脏鸟”。
怎样看待戴胜的“臭”?鸟类研究者发现,戴胜不仅让栖居之所垃圾遍地,雌鸟在孵卵和育雏期间还会从尾部的腺体中喷射出一种黑棕色、其味奇臭的油液,以阻止天敌钻进巢内残害鸟卵和雏鸟。这种臭味,成了戴胜护身的利器。
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曾孝濂在《云南鸟》一书中说,年少时,他曾在墙缝中掏过三个戴胜幼雏,“本想悉心喂养,无奈此鸟气味难闻,只能把它放回原处”。
越是美丽的鸟,被人类猎捕的可能性越大。美丽的戴胜因有臭味护身,才得以代代相传。人们也并不因为“臭”而放弃对它的喜爱。在以色列,戴胜被当成国鸟。1982年,中国邮政发行的“益鸟”邮票选用5种鸟类图案,其中一种就是戴胜。2000年新春佳节期间,中国金币总公司曾发行《戴胜鸟》彩色银币,寓意“千年伊始,戴胜如意”。
戴胜如意,这是对人的祝福,也是对鸟的祝福。愿美丽的戴胜永远自由自在地生活,自由自在地飞翔。(王家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