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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掉牙的父亲
发布时间:2019年01月19日 08:35:00  来源: 云南网-春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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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老掉牙的父亲

  我们经常用“老掉牙”来形容陈旧过时的东西,没想到我会用这样一个贬义词来形容自己的父亲,才年过花甲的父亲牙齿落个精光,我意识到他老了。掉了牙的父亲脸上的皱纹更加突兀,像隆起的山丘,两腮深陷下去,显得愈发瘦弱。

  父亲开始“挑食” ,专吃“软饭”,那些硬菜,他只可远观,饱饱眼福。一次过节,父亲杀了一只公鸡,吃饭的时候,他眼巴巴地望着香味浓重的鸡肉,踌躇一会儿,才把筷子伸到碗里,翻翻这块,挑挑那块,又把筷子缩了回来,用嘴巴咂咂筷子。父亲满脸无奈,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我的心感到阵阵凄凉,连忙把鸡肝鸡腰子夹在父亲碗里,他抿抿嘴,囫囵吞下去。

  父亲过去特别爱嗑瓜子,口袋里总是揣着瓜子,闲暇之余坐在院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赶鸡,现在他没有这口福了,只能看着瓜子嘴馋。还记得小时候,每逢寒冬腊月,家里升起炉火,父亲坐在火炉边炸玉米,这样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他一粒一粒将炸开的玉米花丢进嘴里,“咯噔咯噔”嚼得津津有味,那时候觉得他是一个“不正经”的父亲,可现在我是多么希望他还能坐在炉火旁随心所欲炸玉米。

  如今,父亲尤为喜爱吃柿子,柿子上市的时候,总是一口气要买一箩筐,还会买些干柿子存放在柜子里,我不理解父亲为何对柿子情有独钟,我竟然忘了,父亲没有牙齿,这种软柿子他不用嚼就能囫囵吞下去。

  父亲越是上了年纪,脾气却越来越倔, 我劝他去换假牙,可他推三阻四,我再三劝说,并且告诉他牙对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他开始有些动心,可总是说种上庄稼便去,到种上庄稼,又推搡着到秋收过后,他总是有一大堆借口,迟迟不肯去看牙医,我知道他是心疼钱,想为我们减轻负担。我们倒好,还把父亲当作成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只要女儿要糖果,我们就告诉她,“不要吃糖了,不然以后牙齿就像你爷爷的牙齿一样。”这一招还真管用,女儿看着没有牙齿的爷爷马上打住,也许她不希望像爷爷一样,是一个没有牙齿的糟老头。

  每次要给父亲买东西,我都不知所措,不知道买什么是好。现在我想了想,还是带他换一口合适的假牙吧,也许这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作者 岳凡

责任编辑:郭建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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